年前,打京城来了不少马车,马车进城的目的地都是被逐出周家的自立门户的周凛宅子,又被府城人戏称小周宅。马车来了走,又有新的来,小周宅外好生热闹,年前人们也都闲了下来,这几天天还不错,宅子外便有不少凑趣的人,数着一天下来小周宅外会有多少马车往来。

    “昨儿是六辆吧!”一位蹲了好几天的男人看着前后五辆“大”马车停到小周宅的门口,惊的站起了身,这几车马车是真的大,每辆都有前几天马车的一倍大,马车前还挂着旗标,写着“吴”字。

    “周少爷真是了不起,被逐出门还有这么多的往来。”一位不久前才回府城的,还没弄清楚这一年来发生的事,只道周凛交了有钱的朋友。

    “别周少爷,这些人都是冲着陆家哥儿来的,我听着京城的官老爷亲戚讲,他们是不知道陆先生家的是哥儿,若不然,怕是要搅黄了亲事,迎陆家哥儿进门。”另一边只着的摇头,“你这是刚回来,至少有大半年没在府城了吧!”同那人点头,说话的人便开始像说书的似的讲起周陆两家的事。

    今天送年礼的人,让陆竺詈有些意外,周凛却是脸黑的不行,周凛还记得那位风度翩翩,一身贵气的吴公子。“这人怎么想的?”陆竺詈扯了下周凛的袖子,他们与吴公子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吧!自那日山下分别后,也没有什么来往,这人怎突然送来一堆东西?不对,这哪是一堆,应以小山计算。

    “不想收就拒了。”周凛来的直接,他就觉得吴公子没安什么好心,看着摆满前院的箱子,还有屏风之类的,周凛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吴公子到底是何意?不知陆竺詈已经成亲了吗?

    “你觉得拒得了?”陆竺詈倒不介意把东西退回去,可看着送年礼的家丁,连问都不问,敲开门直接搬东西的架势,若不是亲眼看着是往院子里搬,怕是以为抄家的往出搬东西。

    沉默,无语,周凛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吴公子的家仆行为……说好听点是强势霸道,简称强盗。

    等到六车的东西搬完,明显是主事的男子拱手向陆竺詈行礼,“小的来得匆忙,未提前告之,还望陆公子莫怪罪,这是家中主子亲自写下的礼单。”男子双手奉上礼单。

    陆竺詈看着礼单纠结着,转头看向周凛,周凛想的则是“主子”两字。陆竺詈见周凛没反应,便抬脚轻踢了下周凛的鞋后跟,这人想什么呢?周凛回过神,冲着陆竺詈点了下头,收了吧,不收怕也是无法让人把东西搬回去。陆竺詈接过礼单,男子再次躬身行礼,对着搬东西的家仆挥了下手,一行人离开。

    来福和挑云把人送到大门口后返回,就对着院子里的东西发呆。东西太多了,他们要收拾到什么时候?最近每天都会收到年礼,比起他们送进京城的,与收到的差别太大。

    “公子,京城那边还要补送一些吗?”来福小声的询问。

    “不送,有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我们现在也就小门小户,之前送出去的礼已经惹红不少人的眼,再送,怕是会有人上门打秋风了,不过最近接到的东西不少,怕也是会让人眼红了,怕是要有人上门了。”陆竺詈觉得年怕是要过不消停了。

    “明儿我挑几样东西给知府送去。”陆竺詈看向来福。

    来福立刻点头,然后开始和挑云搬东西。吴家的家仆比之前过来送年礼的人会分类,同样的东西放到一起,省得他们还要分找再搬。

    “明年你最好能够高中,不然,我们就得换宅子,或是再盖个专用来储物的房子。”陆竺詈看向周凛,这么多的东西,他也头疼,“屏风放到客厅里吧!之前客厅的那个,送到陆宅的书房摆着。”院子里的东西,分门别类的,上面都有着标志,若不是家里的人太多,而且还有礼单,陆竺詈想把值钱的都收到背包里。

    吴公子家里也不知是做什么的,着实是有钱,很多东西虽不是御制,却也只是比御制品稍微差一些。还有百年人参,灵芝之类吊命的东西,乌龟这种都有。吴公子的手笔太大,“刚刚忘记问吴公子的地址,怎么着也应该送些回礼的。”只是送什么才能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觉得不欠人家的。无声的叹气,吴公子着实给他们出了难题。

    “怕是不用送了。”周凛刚刚看了礼单,“礼单下面有写,有缘自会相逢再见。”

    陆竺詈撇了撇嘴,还挺文艺的甩词,可惜他很烦这样的说辞。

    外面看热闹的人,见马车都走了,也没离开,有人继续说着周、陆两家的事,有人则聚一起说着还会不会有马车过来,还有人猜测周家会不会听闻小周宅这边的事,而请他们回去,这话题开了口,就如同开了闸一样,讨论的人越来越多。

    “回去?你说笑呢,当时周少爷夫夫被赶出来时有多狼狈,住在陆家不出门,当时真不知周家那边是怎么想的,陆家小哥儿和京城的关系很是亲近,就算是为了子嗣,也不应做出这样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