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说她可以走了有我的许可吗”医工先生紧视着秋静,让秋静听出了他质问中的态度。

    没有哑口无言,却也底气不足如蚊蚋一般:“这不是也已经醒过来了嘛”

    这边还有个来看伤势的男学生坐在桌前已经等了有一会儿,终于等到不耐烦了,可不管谁是谁,直朝医生那边插了进来:“喂,坐在这里这么久了,你到是给个诊断结果啊老子这腿伤是不是要请假躺病床休养点时间,那你就快给我开张假单和病历证明,未来几天老子也好在家躺尸不来学校了。”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严重不严重都会是由我来判断,伤势小到不用小题大做的人我不会给一张夸张的证明病历;不该走的人没有我同意也绝不能跨出这门一步。”话自然听出了一语双关,难免让人错觉出他也是在对那边二秋两人的警告。而那个原对他颐气指使相近似于命令要他帮着造假的男伤患者,连他的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

    一时几人都被医生的这话而自觉沉默了下来,气噎住找不到说辞的那位男学生在手下几个人的好言相劝下,被说服地移动那条没多大碍的伤腿躺在了医务室边上的长椅上,能被小弟们的一番话按捺住了他的性子,不过是因为他不得不去顾虑手下有一人的那一说:

    “不行啊,大哥,我们还是不要触这霉头了。我听说在冰帝医务室的这位主,可不是一般人,我们冰帝那些个不好得罪的大少爷小姐人物,来这谁还不会给他面子这人可是会长专门从大阪医学界里请来的,付的职薪远远超于了东京医院执业医生的标准线”

    站得些近因被阻而愣站着的秋静断断约约也听到了刚才那人所劝说的内容,虽不是对她所说,但要不说破她还真想不到原来这里面还有着这样一层。

    名医总有些特殊被理解了的、旁人无法进入门道的医习、医口。想通这点,先前那位医生对她的冷嘲态度和皱巴语气,奇迹般的她没有再放在心上了。

    “送她回去躺着,一会儿等人来接。”

    等人谁啊心有疑问,没有即刻问出口,两相权衡了一下,一直担忧又担忧着秋饮的身体,秋静还是选择听从了医生的话,用蛮力拉秋饮回了休息室。

    看到两人拉拉扯扯地走进了房门,医生没有一句多言。他回忆了在给那个女生检查的过程,她昏迷的诊断结果很普通,就是由于大脑受到巨大刺激以及长期的失眠、血糖过低一系列因素而促成的严重性休克。

    但他却由衷感觉出这只是一层欺瞒性的医学表象,对他一个专业的医生来讲,究竟是种什么直觉呢

    日本偏北看去的城市,天空中呈层分布的透光高积云,波状、瓦状,成群、成行,如同鱼鳞一般投放在人一抬头看去的广瀚空布中,环绕日月的虹彩。

    视野中的表象往往就能让人忽略了那片高积云形成的成因,欺骗性的事物背后常常连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他,此刻,却就在那个女生身上,竟然尝到了这种相似到让自己感到表象欺骗了自己的感觉。

    他有一个细微的发现,她的身体似乎即将就要达到负荷的状态,仿佛她的生命机制体出现了一个外来客,能量元素在被逐渐吸走,一点点透支她的精力,与她那原要再生繁殖的细胞在玩一场篡夺的游戏,她已经在下风。

    那女生身体里的玩意可能不属于医学的范畴

    下午与黄昏将要交轨的这个点内,整个冰帝学园中,学生熙熙攘攘,都各自搭着三三两两的同伴走出校园的烫金大门,社团活动结束,几场会议开完,是要放松自我的时刻了。

    冰帝原就少有人会在的医务室现在更是人散后变得只有卫生保洁人员的冷清,按工作时间安排医生也是可以下班了。

    但此时此刻的他站在医务室外面,门口的花坛边,将一纸刚打印出的病历交给来人,原原本本将自己的诊断结论说完。

    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男人听完他最后的长叹短虑,冷冷轻嗤了一声,朝前边医务室隔窗上涌去的目光深加幽晦,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