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的眼睛在一瞬间瞪得滚圆,一对晕染了赤色的竖瞳几乎能喷出火来。

    但任凭他咬牙切齿,却终究没办法违逆我的意思。

    ——这并非仅限于我对他的威胁,更因为他是附着在我身上的“诅咒”,他与我之间有着天然的“束缚”。

    更具体的东西我也说不太清,总之自从被我杀死之后,鬼舞辻无惨这个家伙的灵魂就一直作为“咒灵”几声在我的背后。

    “诶——作为诅咒居然会完全听凭我的差遣吗?”虽然无惨说得很是隐晦,但聪明如我,还是轻而易举地从他的话里提炼出了这样一条重要的信息。

    鬼舞辻无惨翻了个白眼。但就算他心下不满,也没办法改变这样一个事实。

    身为“咒灵”的他没有办法做出伤害我的事情,反而会因为“束缚”的存在而不得不听从我的每一句命令。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属于我的差使,更不意味着他对我有一丝一毫的忠诚,恰恰相反,这位被我终结了千余年生命的鬼王先生几乎可以说对我恨之入骨。

    而当这份恨意化作伤害的时候,无法穿透我灵力外壳的攻击就会自然而然地被反射到我周围人的身上。

    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倒是无所谓,毕竟我身边除了某位长睡不醒的憨批哥哥之外也没有什么正经的“人类”了,而跟我拥有同种灵力的付丧神自然也都可以免疫无惨的“诅咒”。

    比起怎么应付无惨这种无关紧要的家伙,当那位化身咒灵的鬼王先生略带得意地说出了“只有诅咒才能应付得了诅咒”的时候,我的脑子当中竟然难得地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虽然我到现在也分不清“咒力”和“灵力”之间的关系,但我依稀记得,某位平安时代的阴阳师曾经跟我提起过将“灵力”化为“咒”的方式。

    “咒”即是束缚,是人与万物之间的“约定”。所有的语言都有“约束”的力量,但根据人类“灵力”的强弱,“约束”的效果也会有相当的区别。

    既然只有“诅咒”才能对抗“诅咒”的话,那么在面对那个惹人厌烦的咒术师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可以考虑用“咒”的力量来打破他身边那道奇怪的、让我无法触碰的结界?

    “你这家伙……”

    我唇边漾起了一阵豁然开朗的笑:“意外地能派上用场嘛。”

    “……”

    无惨别过了脸,轻嗤了一声,完全没有跟我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不过对于我来说,能从那家伙的口中套出对付五条悟的方法已经算是意外的惊喜了,更多的消息我也完全不指望这位跟我有深仇大恨的咒灵先生。

    身为“诅咒”的无惨的确能够顺着咒术的痕迹追踪到五条悟的所在。抵达那处已经被打得一团糟乱的校舍的时候,那个白发的人民教师正在跟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精壮少年战斗——

    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欺凌。从动作来看,那个脸上生着怪异花纹的少年在五条悟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一丁点挣扎的余地。

    而在战场的另一侧,伏黑惠正抱着我的喜久福目瞪口呆地坐在原地。比起之前看到的时候,现在的伏黑惠的脸上写满了狼狈,结合现在这个情况,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是被那位白毛的疯批老师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