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母给雇主当了将近二十年的保姆,祝荧听说过那里宽敞精致,奢侈的程度非寻常人家可以想象,不过一直没什么概念。

    他坐车到半山腰的时候,看着面前的建筑物和园林景观,心说住在公园里是挺奢侈的。

    祝母一大清早就来上班了,他是黄昏时分才不情不愿地被催着过来。

    日落了大半,余晖照着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段,住户之间距离很远,在晚高峰处处喧哗的当下,安静得可以听见林中有雀鸟鸣叫。

    保安见他拖着行李箱,主动帮忙提了起来。

    “你是祝荧吧?”

    祝荧问:“我妈妈和您讲过?”

    保安殷勤地领他进去,说:“周先生和我们打过招呼,说您刚来这里或许会不习惯,让我们多多上心。”

    他们绕过了喷泉和回廊,祝荧看到不远处有花房,栽培着许多需要精心打理的娇贵品种。

    这里处处透露着雇主家地位不凡,让人萌生压迫感。

    “裴先生经常不在家,主楼住着裴夫人和周先生,你不要随便到那边去。”保安介绍,“小少爷单独睡在洋楼里,你是和他在一起。”

    祝荧奇怪,如果周涉是那个人的哥哥,为什么称呼不一样?姓氏也和父亲不同,夹在其中像是外人。

    保安好像看出了祝荧的疑惑,或许很多客人都会产生这种念头,他压低了声音解释。

    “周涉和少爷同父异母,前两年才被领回家的。”

    祝荧头一回在现实里接触私生子这种身份,稍稍愣住后,随即蹙起眉头来。

    和妻子所生的儿子才读高三,周涉已经是个成熟的青年了,这种畸形恶劣的背景下,兄弟俩的感情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觉得自己被当刀使了?

    他问:“我这样住过去,少爷同意了吗?”

    保安说:“什么?”

    “家里突然多出一个陌生人,会很不自在吧。”

    “哎,你真不用操这份心。”